须鞍马、甲胄、器械之属,当悉付汝,朕不食言。若再为我擒,无望免死。欲留事朕,无怀异志,朕不汝疑。”伊都等皆战栗不能对。命杖图喇七十,馀并释之。
卢益、赵良嗣、马扩行至涿州,金洛索、高庆裔等先索誓书观之,斥字画不谨,令易之。益言:“主人亲御翰墨,所以示尊崇于大国也。”金人不听,兼求细故纷纷,至汴京更易者数四。金人又言:“近有燕京职官赵温讯、李处能、王硕儒、韩昉、张轸等越境去,南朝须先以见还,方可议交燕月日。”是数人者,皆契丹所指名,故金人索之。良嗣欲谕宣抚司遣去,益、扩不可,曰:“诸人闻已达京师,今欲悉还之,不唯失燕人心,且必见憾,尽告吾国虚实,所系非细。况今已迫四月,敌亦难留,何虑不交,奈何随所索即与之!彼得一询十,何时已邪!”良嗣卒与萨鲁谟赴宣抚司,缚送温讯等于金。既至,宗翰释其缚而用之。
壬午,卢益等赴花宴。时金主形神已病,中觞,促令便辞,略不及交燕事。益力言之,洛索曰:“两朝誓书中不纳叛亡,今贵朝已违誓矣。”益曰:“且勿言诸人未尝有至南朝者,借使有之,在立誓后邪,立誓前邪?”良嗣亦曰:“未议之事有五:“一回答誓书,二交燕京月日,三符家口立界,四山后进兵时日,五西京西北界未定,兼赏军银绢在涿州未交,安得便辞!”洛索曰:“皇帝有言,山西地土并符家口已无可议者,使副当亟辞去。”癸未,复遣良嗣往雄州取户口,途次,杨璞以国书、誓书二稿示良嗣,欲借粮十万斛,转至檀州、归化州给大军,讨天祚,且请良嗣入辞。良嗣问交燕之期,定以十七日。于是及益、扩等赍国书与杨璞俱来。至雄州,宣抚司犹疑金人所纳非实,因留马扩同入燕,备缓急差使,遣良嗣与杨璞赴京师。
初,王黼既专任交燕事,降旨饬童贯、蔡攸不得动,以听约束,因使赵良嗣奉使。而金主谓良嗣曰:“我闻中国大将独仗刘延庆,延庆将十五万众,一旦不战自溃,中国何足道!我自入燕山,今为我有,中国安得有之!”良嗣不能对。
旧制,辽使至,待遇之礼有限,不示以华侈,且以河朔甫近都邑,故迂其程途,多其里候,次第为之燕犒而至,防微杜渐意也。及黼遣良嗣,唯务欲速以擅其功,与金使人限以七日自燕山至阙下,凡四五往反皆然。又,每至辄陈尚方锦绣金玉瑰宝以夸富盛。金人因是益生心,邀索不已,黼劝帝曲从之。而营、平二州及山后之地,终不可得,姑欲得燕山以稍塞中外之议。约既定,复索礼数,因尽还其待辽人敌国之礼,唯不称兄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