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休无止。
    六莲双手托着腮,神情也很惬意。忽然,院外一株番石榴树上,有小动物的啁啾声,原来是几只花栗松鼠在偷摘石榴。若川仰起头望去,笑道:“城里住久了,都不知道松鼠是什么样子了。”六莲也望了一眼,忽然说:“我是不知道城里现在什么样了?助理,我想明年去海口打工,你看怎样?”这话,惹得若川一怔,考虑了片刻,才反问道:“去那儿有什么意思?”六莲说:“我喜欢那里。不单是海口,我还想走得更远呢。”若川便摇头道:“就算你走遍全世界,怕也比不上家乡好。”六莲听了,神色忽然就一变,斩钉截铁地说:“这里,不是我的家乡!”没料到一句话竟触及了六莲的隐痛,若川便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过了一忽儿,六莲才放缓语气说:“助理,我家的事,你也知道了吧?”若川点头说:“知道了一点儿。”六莲便喃喃地说:“所以呀,我的家乡,是在海口。”
    若川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摇撼了一下。他想:是早该想到的呀,这小姑娘,心里有事,不会安于现状。这世上的事,难得有什么是圆满的,六莲不是清水芙蓉,她有她的忧愁。
    默然良久,若川才安慰六莲道:“小姑娘,人是拗不过命运的。”六莲听不进去,便问道:“你是说,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区别,是永远变不了的么?”若川不由沉吟起来,六莲就把椅子往若川这边挪了挪,又问:“你是说,我一辈子都要在这黑屋子里住?”若川还是不语,点起烟来,隔了会儿才说:“你想去海口,就去好了。但是,有些事你拼命去做,到头来,也许是不值啊!”六莲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问道:“你好像很喜欢乡下?为什么?”看六莲的神态认真,若川忽然就起了顽皮心,故意说:“因为有你呀。”六莲嘴张了一张,脸一下就涨红了:“不会啵?”若川忍住笑,认真地说:“小姑娘,是真的。”六莲忽然抓住了若川的一只手,抗议道:  “不许再叫我小姑娘!”若川感觉那手很柔软,但是有硬茧,心里便涌出一股深深的怜爱来。
   风在吹,龙眼树叶耳语般飒飒作响。这个时刻,好似凝固了。过了一忽儿,六莲才猛醒似的抽回了手,忽然想到一件事,就问若川:“比你还有学问的人,多吗?”若川便笑道:“多的是,我算什么?”六莲又问:“女人也有比你文化高的?”若川看了六莲一眼,见她神情有些古怪,就反问道:“……是什么意思?”六莲一阵沮丧,随口应付道:“没什么意思。”说罢,把脸扭到了一边去。若川怔了一会儿,便拍了一下她的头说:“小姑娘!”六莲拨开若川的手,嗔怪道:“又叫人家小姑娘!”若川说:“你不是叫我‘阿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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