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蒙先帝遗烈,嘉与公卿大夫厉精为治。属天下承平日久,内外因循,惰职者众,未闻推利及民,尽心忧国者也。徒累积岁月以幸其进,又沽饰名誉以徼所知,其可道者,亦不过务在簿书期会之间,朕何望焉!夫缄默苟简者弗惩,则端良敏济者亡以劝。朕持赏罚之大公,固将必行之。百执事其易虑孜孜,各修厥职以称朕意。”
辛未,以东上閤门使刘几知鄜州。几初权泾原副都总管,与陈述古交讼,既罢,而代几者遂发几过用公使钱,诏几赴永兴军听劾。权御史中丞贾黯言:“国家任用将帅,当责以御边捍寇之效,细故小恶,皆宜略之,则可以得其死力。太祖时,天下未定,李汉超等一十四人分捍三边,皆十数年不易,举其州征榷之利,皆以与之,仍听其贸易,免所过征税,军士无小大皆许便宜,以故汉超等得成功名,而二十年间无西北之忧。庆历中,陕西用兵,颇失此术,边臣用公使钱微有过,则为法吏绳以深文,如尹洙、张亢、滕宗谅是也。今西戎叛扰,陛下方当以恩威御诸将,所宜思太祖之得人,而惩近事之失体。如几者,苟无大过,愿赦而不问。”帝纳其言,故有是命。
丙子,贾黯奏:“近者皇子封拜,并除检校太傅。按官仪,太师、太傅、太保,是为三师,子为父师,于义不可,前世因循,失于厘正。请自今,皇子及宗室属卑者,皆毋兼师,傅官,随其迁序,改授三公。”下两制议,请如黯奏。而中书亦谓:“自唐以来,亲王无兼师、傅得,国朝以三师、三公皆虚名,故因而授之。宜正其失。”诏可,且令已受命者,异时加恩改授。
辛巳,夏遣使贡于辽。
甲申,命宰相韩琦、曾公亮权兼枢密院公事,富弼在告故也。弼自去冬以足疾卧家,至是章二十馀上,乞补外郡,帝终不许。
丙戌,枢密院编《机要文字》九百八十一册以进,赏执事者有差。
六月,辛卯,以江东转运判官、屯田员外郎范纯仁为殿中侍御史,太常博士、权发遣盐铁判官吕大防为监察御史里行。近制,御史有阙,则命翰林学士、御史中丞、知杂事迭举二人,而帝自择取一人为之,至是阙两员,举者未上,内出纯仁、大防名而命之。大防,蓝田人也。大防首言:“纲纪赏罚未厌四方之望者有五:进用人臣而权不归上,大臣疲老而不得许退,夷狄骄蹇而不择将帅,议论之臣裨益阙失而大臣沮之,疆场左右之臣败事而被赏、举职而获罪者。”又论:“富弼病足,请解机务,章十数上而不纳;张昪年几八十,乞骸骨而不从;吴奎有三年之丧,召其子而呼之者再,遣使而召之者又再;程戡辞老不堪边任,亦不许。窃以为陛下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