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帝以疾愈,降京畿囚罪一等,徒以下释之。
庚寅,辽主谒庆陵。
壬辰,辽遣使行视畿县民被水患者。
乙未,诏李宪、张世矩将兵救永乐,又令沈括遣人与夏约,退军,当还永乐地。
夏人围永乐城,厚数里,游骑掠米脂,且据其水砦。将士昼夜血战,城中乏水已数日,凿井不得泉,渴死者大半,至绞马粪汁饮之;夏人蚁附登城,尚扶创格斗。沈括、李宪援兵及馈饷,皆为游骑所隔。种谔怨徐禧,不遣救。曲珍度不可支,请禧乘兵气未竭,溃围而出,使人自求生。禧曰:“此城据要地,奈何弃之!且为将而奔,众心摇矣。”珍曰:“非敢自爱,但敕使谋臣同没于此,惧蜃国耳。”高永能亦劝李稷尽捐金帛募死士力战以出,皆不听。夏人呼珍来讲和,吕整、景思义相继而行。夏人髡思义,囚之。戊戌夜,大雨,夏人环城急攻,城遂陷。高永能孙昌裔劝永能从间道出,永能叹曰:“吾结发从事西羌,战未尝挫。今年已七十,受国大恩,恨无以报,此吾死所也!”顾易一卒敝衣,战而死。徐禧、李舜举、李稷,皆为乱兵所害;曲珍、王湛、李浦、吕整,裸跣走免;蕃部指挥马贵,独持刀杀数十人而死。夏人耀兵于米脂城下,乃还。
禧好谈兵,每云:“西北可唾手取,恨将帅怯耳!”中惠卿力引之,故不次用。自灵州之败,秦、晋困棘,天下企望息兵,而括、谔陈进取之策,禧更以边事自任,狂谋轻敌,至于覆没。舜举资性安重,与人言,未尝及宫省事,至是被围急,断衣襟作奏曰:“臣死无所恨,愿朝廷勿轻此贼!”
庚子,安化蛮寇宜州,知州王奇死之,诏赠忠州防御使。
丁未,辽主驻藕丝淀;大风雪,牛马多死,赐扈从官以下衣、马有差。
是月,河溢沧州南皮上下埽,又溢清地埽,又溢永静军阜城下埽。
冬,十月,戊申朔,沈括、种谔奏:“永乐城陷,汉、蕃官二百三十人,兵万二千三百馀人皆没。”帝涕泣悲愤,为之不食。早朝,对辅臣痛哭,莫敢仰视,既而叹息曰:“永乐之举,无一人言其不可者。”浦宗孟进曰:“臣尝言之。”帝正色曰:“何尝有言!”在内惟吕公著,在外惟赵禼,尝言用兵非好事耳。”初帝之除禧也,王安礼谏曰:“禧志大才疏,必误国事。”不听,及败,帝曰:“安礼每劝朕勿用兵,少置狱,盖为此也。”自熙宁开边以来,凡得夏葭芦、吴保、义合、米脂、浮图、塞门六堡,而灵州、永乐之役,官军、熟羌、义保死者六十万人,钱粟银绢以万数者不可胜计。帝始知边臣不足任,深悔用兵,无意西伐矣。
辛亥,提举汴河堤岸司言:“洛口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