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寒风狂卷落叶

    一个国家的命运,在他的手里操持;万千生民的命运,在他的手里发生改变。
    文渊阁里那些线条流畅的桌椅,都透着一股沉静的气息。在这个房间里,治国,是一件繁琐的工作,并非只是百僚之上的荣耀。
    少年狂想,是一回事;案牍劳顿,又是另一回事。
    张居正的日常生活中,少有文人曲水流觞的快意,多的是军国大事的沉重。
    他不须大言以博喝彩,近10年来,他只是如牛负重。
    长期的劳神竭虑,压垮了他的身体。万历九年入夏以来,他觉得精神委顿,睡眠与食欲也都不佳。一连数月,不得安宁。到七月,他终于挺不住了,病倒在家不能办公。
    万历马上派了四员御医前去诊疗。张居正在上疏谢恩时,趁机提出了请长假的要求。据他自述,自己的病是“因体弱过劳,内伤气血,外感暑热,以致积热伏于肠胃,流为下部热症”(《患病谢医并乞假调理疏》)。
    万历对情况的严重性估计不足,让他一面疗养,一面在家处理公务。几次派文书官前去探视,带了不少赏赐去。
    到八月中,慢慢痊愈了。君臣一个月未见,两人都很高兴,马上谈起了具体的事务。万历和张居正都没有想到,这样的状况,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这一年的十一月,张居正十二年考满,万历对他大加褒奖。加上柱国、太傅等勋荫,就是在这一次。
    转过年,万历十年的二月,张居正再次病倒。他的所谓“热病”,其实就是痔疮,常年伏案的人,这是个易得的病。
    据王世贞的《嘉靖以来首辅传》说,张居正的病,是因为房事精力不足,每天吃“房中药”,药引发燥火,又服用寒剂下火,结果生成痔疮。
    沈德符的《万历野获编》也持这一说,说是张居正服用房中药过多,“毒发于首,冬月遂不御貂帽”。京官们不知内里,以为时髦,竟然纷纷效仿,大冬天都光着脑袋。
    这两人说的,是不是事实?
    两人的治史态度,后世的评价都还是不错的。清人认为他们的的著作可以补充正史的不足。
    因此,张居正致病的原因,似乎可以确定了。
    还有更具体的说法,是张居正之所以房事精力不济,是因为戚继光送了他两位胡姬——波斯美女,附带又送了些海狗肾。这海狗肾就是强力春药。
    但是今人也有提出怀疑的。我在前文所述,写了《张宅并非辽府考》一文的作者陈礼荣,对此就大有异议。他说,张居正在执政期间,曾经严厉整顿过学政,毁了不少书院,后又发生“夺情”事件,这都伤害了当时的士大夫阶层。所以在那时的野史笔记中,士人都乐于记载张居正喜食海狗肾之类的轶闻,不足为凭。
    在这里,我只能存疑。
    张居正这次病倒后,感到有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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