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五点过,这其间不断有人过来看她们。来的都是柯父亲的老同事们,柯不断站起来,她和二妹叫“叔叔、阿姨!”西叫“爷爷,奶奶。”她们的恭敬完全发自内心,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柯以为这些人和父亲的关系更深、更长。
    柯对每个人重复一遍她们来的意图,每个人都说:“你们家这些孩子真有心,真不容易呵。”
快六点了,她们决定上街去洗个头发,然后去吃饭。
    头发刚吹好,沛、飞来了。沛是柯小学、初中同学,现县纪委书记。飞并不是同学,但柯认定她和飞有特殊的情谊,他现在是P县宣传部长。
    柯一见他们就问:“我弟弟找着你们了?”
    沛说:“不是你弟弟找我,我也要找你,广林来了电话,叫安排明天政协见你们,并要我们安排后天送你们回地区的车,还有,今晚飞要请你吃饭。”
    柯听说飞要请她吃饭不由一愣,自凰的事发生后快三十年了,还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他深表谢意,想不到今天机会来了,只是柯觉得这顿饭应由她来请。
下午六点,他们一行人准时在指定的酒楼汇集。
    这大概就是县城最好的酒店了;请上楼,有包厢、有电扇、有桌布、有餐巾纸和牙签。柯点的全是她多年想吃的家常菜:青椒苞米、酸菜肉末、干椒豆豉……酒是贵州醇。
    因为胃炎,柯已经戒酒多年,但这顿饭非同寻常,没有酒不行,为了三十年那件事,柯认为值得一醉方休。
    柯端起了第一杯酒,她神色庄重地说:“飞,让我敬你一杯,虽然这杯酒晚了三十年。”飞当然知道柯说的什么事,因为他看过她为此写的文章《今生有悔》,而且她的谢意数次托人转达过。他说:“其实你也不用老挂在心上,那年代发生的荒唐事太多,我真的已记不清了。”
    柯正色说:“对于你,也许是一次不经意的行为,但对于我,却是救了命。我那时太年轻、太虚荣、太脆弱,如果真让我在万人大会上被轰出去,可能就没有我今天了,为此我定要向你当面道谢,这个机会我盼了三十年。”
   “哎呀,不要说了,柯那么有诚意,这杯酒我也一起喝!”
    沛也站了起来,三个人碰了杯一饮而尽。柯终于了却夙愿,她长长舒了口气。
    接下来全转了氛围和话题。酒不知不觉喝了一瓶,话题愈说愈广,愈说愈深,气氛愈来愈融洽。
柯和飞从来便只是长相知,不相识,他们是同龄人,虽从来没有在一个学校读过书,但因他俩都是那个年代学生中为数不多的佼佼者,所以这却并不妨碍他们熟知对方的情况。
    沛和飞都是苗族,柯从来认为少数民族的智力是两极分化,要么就没有机会,永远不开窍,要么就是聪明绝顶,像广林、沛、飞这类人,但飞的智商,特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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