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回乡故事
邢增仪
九
“十三”果然是耶稣受难的黑色的日子。十年前的这一天，当还在一所大学里工作的柯听到传来父亲的噩耗时，万分悲伤之余不由心中一动：“怎么偏巧就在这个日子？”
倥偬中已过去了十年，这十年时光几乎就是飞一样过去的，柯终于在十年后的同一天又回到这里。她这一天要做的事很多，下午要去父亲坟前，祭奠是此行的目的，是重点；晚饭要答谢众朋友和乡亲，是礼数；此外早上她还要按广林的安排去拜见政协主席，本来按广林的意图还想举办一个小型纪念活动，但柯以为父亲一生淡泊、简朴，从不愿给人添麻烦，于是便推掉了。
一早，拜见过了政协张主席及在政协工作的其他人后，柯和二妹、三弟、西又一起去寻访另两位最后和父亲共过事的黄埔老人，一位姓涂，一位姓杨。
涂伯九十度高龄了，独自一人住在城郊公路边的小木屋里。夏天下小雨，他就烤上了小电炉，他小小屋里堆满了书报，墙上挂着这样的对联：“而立御侮江南滇缅，不惑守遇黔东松阳；”还有一副是：“书生戎马两倥偬，天时人事不尽同；老上白头寻旧梦，峰烟战火识英雄。”
老人没料到柯姐弟会来看望，真是喜出望外，老人一边让坐，一边又谈起了柯的父亲。
Ｐ县这批老人对柯的父亲心里充满了敬意和怀念，不仅因为他们有相同的经历，不仅因为柯的父亲在政协工作时曾竭力帮助过他们，更因为他们都钦佩柯父亲的人品。
柯的父亲去世后，杨伯甚至在言行举止上模仿他。有一次杨伯对柯说：“你父亲是这样走路，这样和人打招呼的，怪得很，现在我不知不觉也变成了这样子。”说着他挺胸，迈着沉稳的步子，微笑着举起了手。那时刻，柯心里真是热血涌动。
杨伯一场大病之后在家养息，见到柯她们是分外高兴，家里虽无甚摆设，但却一尘不染，墙上同样挂着有关黄埔的对联：“投笔从戎抗击日寇，卸甲归籍乐享安康。”
柯在下海之前曾担任过省黄埔军校同学会副秘书长，因为这个缘故，她接触过许多黄埔军人。上至全国黄埔军校同学会会长候镜如，黄埔著名将领宋希濓、李默庵、程潜、文强、郑庭芨、下至散布在各乡各镇的无名士卒。愈是接触多了，柯愈是感到惊讶和敬畏。其实这些老人在个人的生涯中，与黄埔有关的年头并不长，可奇怪的是几乎此后在每个人长长的生活痕迹中却都顽强地透露着黄埔的痕迹，并顽强地保持着黄埔的精神。
柯除了看望，问候老人还恳切的希望他们写下一些和父亲有关的文字。
临别时，柯很自然地给每位老人留下一个红包。
西对柯的作法很惊讶，一是她知道母亲很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