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来关心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帮助我们的抗日战争。”陈占祥英语娴熟,讲演充满激情,受到英国听众热烈欢迎。令人惊奇的是,抗日时期,陈占祥有6年在英国,应各民间团体和基金会等的邀请,向英国朋友介绍我国抗战的意义和英勇事迹,为英国听众讲演竟然多达500多场。其中部分素材选自刚出版的《西行漫记》(斯诺著)。从《多少往事烟雨中》读到陈愉庆这段叙述,我很感动,6年时间,500多场,相当每年近100场,平均4天一场。他不是职业政治鼓动家,而是一位求知若渴的留学生,学业那么优秀,还挤那么多精力和时间为祖国的抗日战争奔走呼号,这样的热血爱国青年多么难能可贵!左、中、右,是对一个人政治态度的划分界定。这样一个人,在民族存生死亡关头表现出来的政治态度,怎么能是“右派分子”?如果我不是亲历了那个人妖颠倒,是非混淆的年代,是无法理解的。
  陈占祥先生对祖国的挚爱,不仅在年轻时代,而是贯穿了整整一生。他33岁以前在学术上取得了那么大成就,在攻读博士关键时刻,1946年得到国内邀请,请他回国编制北平都市计划,他毅然中断学业回国,幻想把自己学到的知识贡献给北京的保护和建设。遗憾的是,国民党政府已没有这个能力给他机会,新中国政府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最终,他和梁思成先生的宏伟蓝图夭折了!中国数百年积淀下来的建筑文化遗产破坏了,同时陈占祥先生如日中天的事业和个人前途也被腰斩了。他没有颓废,没有落漠,他苦苦挣扎着,等待着。可以设想如果没有22年的冤案,才气横溢,热情饱满的陈占祥先生会为中国的城市建设,为世界现代文明作出多少贡献。
  终于有一天,陈占祥重返城市规划舞台,担任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总规划师,这时他已经年过花甲。他努力工作着,用他的学识、经验指导城市规划工作,为的是中国的城市规划少走弯路,尽快赶上国际现代水平,作出了杰出贡献。特别让人感动的是,陈占祥先生名声再起,参加了许多国际会议,应邀在美国多所学校讲学。难得的夕阳红啊,子女们也已在美国定居,他完全可以在国外颐享晚年和著书立说,但是他还是毅然踏上回国的路。这是1990年,这时的陈占祥先生已年届74岁。
  在建设部的中国建筑文化中心大厅,摆放着詹天佑、梁思成、杨廷宝和陈占祥四位大家的雕像,这叫做实至名归。
  陈占祥有一段话,“别看梁先生要穿钢背心,但先生患灰质骨髓炎的脊梁,比健康人的脊梁还坚韧挺拔。”
  这就是中国老一代知识分子杰出代表的风骨!
                                     2010年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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