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

唐精蓉

无香自华的上海女人——棠


    张爱玲平生有“三恨”,其一便是“恨海棠无香”。
    而无香的海棠却是棠的最爱。
    棠是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女人:矮小的身躯,精致的尖下巴让整张脸显得有些羞怯。平凡、温和的她,似乎只适宜填充场面上的某个角落。
    第一次见到棠,是在德高望重的原政府官员宴请一位大师的饭局上。
    大师鹤发童颜,自幼随其父传授道家养生学、中华医学、食养食疗、道家玄学及武学,堪称奇人。
    正当我们沉溺于大师讲学布道中,一声大喝不合时宜地响起:别只顾吃,记下来!
    呵斥声来自一彪悍的大汉——滨海市某协会会长。被责骂之人,则是棠。
    棠窘红着脸,低头不语,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甚是让人怜爱。
    说来奇怪,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和棠是因为什么、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交往。其实,棠远不是第一次我见到的那般柔弱,相反,十分的精明强干。
    棠在一个集团公司任副总。该集团下设多个公司。棠负责房地产公司和日化公司的经营管理,同时还兼任着 滨海市某协会的秘书长,经常往来于政府各个部门,和很多领导的关系都十分熟络。
    有了交往后,棠把公司广告、宣传业务都交给了我。我也常请棠参与一些大型活动的策划,当然,是按行规付费。每次把钱交给棠,她会当着我的面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核算,然后,抬头告诉我:“和你合作是最愉快的!”
    棠那种对钱过分认真的态度,让大大咧咧的我很有些不爽。
    棠不知疲倦地赚着钱:每周有五个晚上要做家教,每晚要跑两个学生的家;各种报告、策划案不管大小她都接……
    棠拼命地赚钱,却从不轻易花费一分,节俭得近乎吝啬。
    虽说习性有诸多差异,棠和我还是成了好友,也许是因为对文学的共同爱好。棠曾是北京一家杂志社的编辑,其诗歌、楹联和散文多次在全国性的比赛中获奖。中师数学专业毕业的她在文学上有如此的造诣,与其勤勉是分不开的。
    棠举止得体、进退有度,但除了工作需要,她很少应酬和交际。或上班,或做家教,其他的时间她都用于阅读各类书籍。所以,棠的知识面很广。文学、哲学、地理、时政,甚至网上的最新流行,她几乎无所不知。而每谈及这些,棠的双眼熠熠生辉,加之吴侬软语特有的温婉,总让我想起含蓄、秀美的海棠。
    海棠无香,是因为害怕透露心事,所以藏了香。
    我和棠经常品评对方的作品,相约各类名媛会,一起参加作协的采风、交流活动,相处甚欢。但她却始终对我封闭着自己,从不谈及家庭和感情生活,直到那次动完手术后从医院回家。
那天,棠给我电话,让我给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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