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意全消,她睁大眼睛,屏住了气看她究竟要做什么。只见韩收拾好了以后,像是要出远门,恋恋不舍地看了每个睡梦中的同学一遍,然后一头往外走去。
    联系到韩近来一连串的反常,柯马上想到一个最可怕的字眼,她再不敢耽误,她一骨碌翻身下床轻轻跟了出去。
    那晚月光特别明亮,亮得有点像白昼,多少年后,柯还记得那晚的出奇皎洁的月光。
    月光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拖了很长。韩出了校门,下了台阶,走到锦江大河的堤坎一屁股坐下来,先是呆呆望着河水,然后便捧着脸痛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柯再也忍不住,走过去搂住了她。
    韩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她和家乡的一个军人相爱,她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三四个月了。那个时代别说未婚先孕,便是谈恋爱也都会被视为大逆不道,何况韩还是学生,还正处在等待分配的关键时刻。
   “我怎么办?学校革委会知道了肯定要开除我,同学知道了肯定要笑死我,我只要去死了算了。”韩说着又悲哭起来。
    柯当时是气也不是,恼也不是,不气不恼也不是。她气,气韩竟做出这等糊涂事;她怜,怜韩竟落到生死难择的境地。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她不帮她谁又来帮她?于是柯出了个主意:她叫韩明天就回到家乡去,然后开个病假条来,请个长假。同时让她未婚夫去运动军队有关领导来做卫校革委会的工作,也就是说让军队出面来做媒。那个时代军队是最吃香的,军民关系是最重要的,一个解放军爱上一个卫校学生,这事由军方提出来,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柯还说至于班上的同学由她来摆平。
    仿佛绝路逢生,韩搂着柯又痛哭起来。
    一切依计而行,第二天韩就回县里去了。又过了几天,部队派人来提亲,学校当局受宠若惊,一切照部队说的办。又过了大半年,传来韩早产了一个婴儿,大家都说:“她本来也要年长些,那么性急嘛,也可以理解。”
     ……
    又过了一会,人就七七八八到得差不多了。两位女老师还来得早些,章老师外表还是那样娴静、文弱。但柯知道她内心肯定很有力量,不然也决不会在进入老年经受婚变后不仅依然活得自尊,而且活得自在,章老师现在是地区政协副主席。
    章老师的丈夫和她同姓,其实也是我们的老师,就是前边讲过的那位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的角色。对于她们的婚变很多人始终认为不可思议。想当年她们双双从名牌医学院分来卫校当老师时风采逼人,才华出众,加之二人都有同样的艺术天赋,是真正的夫唱妇随,琴瑟合谐,不知羡慕煞了多少人。更何况她们的感情还经受  过文化大革命的严峻考验,大难临头时夫妻都还同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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