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寻觅》之《一个女人的回乡故事》十一

个炸药包。
    而叶老师温尔儒雅，白皙文静，他那时应还不到三十岁，虽然他微胖，虽然他有意装得老成，但他还是掩不住青春年华，书卷之气。他脾气好，课上得好，字写得好，同学们都尊敬他。
    她们家没有孩子，因此有郑老太喜欢的学生她真当孩子看，柯就是她喜欢的学生之一，她毫不掩饰对柯的喜爱，她赞柯是校花，她说她就是喜欢漂亮、有气质的女孩。郑经常叫柯到家里作客，郑老太烧得一手好菜，生在西南的柯正是从她餐桌上认识了鱿鱼、虾米，柯正是从她那儿才知道饭菜原来可以做得这样好吃。
   “咦，出身贫困的郑怎么会有这种生活方式呢？”
    柯有时也会感到奇怪，但不过大都是一闪就过，那时柯少不更事的脑子里装不下太多的东西。
郑老太一生最得意的篇章就是她和叶老师的结合，郑老太最热衷的话题就是讲述她的恋爱过程，当然这也是每个人都非常想知道的，当年关于这段“经典”故事有几个版本，但柯是聆听郑亲口对她说的，所以应是“正版”。
这段故事如下：
    郑出身于广西农村一个贫寒人家；父母在她年幼时就不幸双亡；是孤儿的她从小就给地主老财当牛做马，受尽欺凌；抗日战争期间，日本飞机空袭时又将她的手炸成了残废；此后她到处流浪。
    郑说那时叶还是大学生，到农场来实习锻炼，在“忆苦思甜”报告中，郑老太的不幸遭遇和坚强性格深深打动了叶，叶当时在农场就向郑求婚。
    郑说她先是不敢相信，后是不肯接受。郑说她有自知之明，她认为两人无论在出身、学识、年龄、相貌上都差甚远，几有天壤之别。郑说没想到叶老师就铁了心，对她穷追不舍，甚至不惜和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军人父母决裂。就这样，经过种种磨难，这对苦命鸳鸯终成了眷属。
    这段故事其中还有一段感人至深的关键性对话，每当讲起这儿，郑老太那双本有点凶神恶煞的眼睛就会刹时柔情似水，甚至禁不住热泪涟涟：
   “……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了，但我还有自尊，我不要人可怜，更不要人施舍。”
   “这决不是可怜和施舍，这是爱！我要用我一生忠诚不渝的爱来补偿你受过的苦难，我要让你今后天天幸福。”
    “我一身病痛，受不得风寒，沾不得冷水，干不得重活，只能是你的包袱。”
    “我愿意一辈子背这个包袱，今后所有的活我一个人干了，我年轻力壮，我愿意侍候你。”
    “你是独子，因为疾病我已不能生育，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只要两人相亲相爱，有没有孩子并不重要，何况没有孩子分心，我们会愈发相爱。”
    ……
    那时候柯和许多学生一样都曾被这旷古未有的爱情深深陶醉过，感染过。虽然尚未涉世的学生们